明天,我還會擁有你
秦皇和少
眾人唱著激昂的歌曲,迎接著新的勝利。不分晝夜,他們還會在巴黎停留。成群結隊的德軍士兵帶著锃亮的裝甲車開過荒原,如同瞬息萬變的閃電。在他們之中,有一位永遠的統帥,他的包容和威信將名留千史。他,就是一個隨時為你而在的青年,曼施坦因。
一
“東方第三軍團今天又遭到了包圍,主帥。”一個探信的衛兵上前。
曼施坦因從熟睡中醒來,他身上只掛著一件單薄的袍子,窸窸窣窣地摩磋聲從他的雙腿和胸脯中傳來。兩位衛生兵為他架起屏風。
他的銀色的鑲嵌著白鷹的軍裝掛在身旁的衣架上,軍營內外張羅著新一天的早飯。偶爾,糊糊塗塗的坦克的腳印劃過黎明的平靜。
他認真地寬衣解帶,穿著元帥的制服。他笑笑,記憶裡翻滾著,一點一點,胳膊上的刺繡格外顯得引人注目,四排釦子的撞擊聲猶如火苗在你耳邊低語。
二
“諸位軍官,元帥來了。”
曼施坦因率領的坦克兵團擅長利用黑夜的叢林里不寒而慄的角落裡的回路,窸窸窣窣地穿越田野與山林間的巨浪。在阿登一帶,他駐扎在此,在自己的帳子裡,忽然興致突起,拿起了鷹字旗的劍,朝著一個長明燈的燈管上砍去。
所有的坦克的內動力引擎停止了心跳,仿佛瞬間化為烏有。士兵們立在原地,從坦克里整齊劃一地翻起身來,等待著國王的講演。
三
後衛兵搭起了架子,簇擁著身穿金色腕帶和背袍的曼施坦因,衛隊的成員吹響了戰歌,古老的曲調,飛舞的天空上的飛機的絞索,一切都每況愈下而又真實。
曼施坦因的後面是兩位司儀,一隻巨大的鷹反射著耀眼的陽光,照射在陣亡的敵軍的骨肉上,照耀在子彈與子彈親吻的那一瞬間,照耀在癡情的戀人殉情之前火熱的血脈裡。
“Vorwärts, treu zu meinen Fliegern, zwingt sie, sich selbst zu töten, wilde einsame Wölfe!(前进,忠于我的飞人,强迫他们自取灭亡吧,狂野的独狼!)”曼施坦因把左肩上的盾牌放了下來,露出了一半古老的讖語安息國的三角肌。
“姑娘,為我而存在吧。”在世界的盡頭,《1984》大洋國的土地,這回音沉淪在寂寞的海底。
四
法軍接近了獨立防線,曼施坦因駕駛著一個烏黑的坦克,在行進的隊伍中盤旋。隨即而來的,便是兩顆炮彈的碰撞。一個小山丘後露出了一個炮孔,兩邊是土坑碎裂和人頭皮穿過連射炮的尖叫聲。
他沉著若素,靜靜地開動著坦克,旁若無人地點亮了一個激光單。剎那間,一個巨大的殲擊機炸出藍色的火花,化為了一段長長的尾聲。
兩顆炮彈終於相遇在長途中,他們在奮力地撕扯著,高聲吼叫著,噴發出如注的凜凜的風,曼施坦因撥動了一根分解絞索,他的炮彈率先到達了地基,隨著太陽風一陣一般的哭聲、叫聲、奔跑潰退的人影遍地擴散著,飛舞著。
五
深夜,他的心終於落入了寧靜。
曼施坦因隨意地翻動著一本案邊的哲學書,《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那古老的愛的呼喚,恨的雷鳴,愁的流淌,淚的湮滅,都化作了一股清新的樂曲迴蕩在他軍人鋼鐵一般的意志力之中。
“他們師從大海,學到了海的虛榮:大海不過是孔雀裡的一隻孔雀嗎?”他默唸著遙遠的傾訴,果不其然,軍帳中傳來了纏綿悱惻的合唱。
還記得狂飆突進嗎?母親的擁抱,父親的拳。還記得維特的貞潔嗎?士兵思鄉的誦讀拷問著他,一個統帥——一個污名之上的薔薇。
六
平庸的結局來了。那天夜裡,曼施坦因落入了英軍的法網。為何,難從許願的祭奠也來到了他的窗前?
報紙的頭條整齊劃一地將一切的罪惡埋在德國人的家園。丘吉爾在英國宣佈勝利,操眾民眾的,到底是哀怨的戰士的鮮血,還是存亡之中的孤單?
時間啊,時間,沒有你,他在何處徜徉在中世紀的巴黎街頭?那陽光下金色的甲胄,血紅的刺繡,高高的駿馬上的歡快的雙腿,“願意為您效勞,我的美人。”
一聲何滿子,雙淚落君前。
